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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8节(1 / 2)





  “找到了?”柳凝见他唇边笑意,问。

  “嗯。”景溯点头笑道,“这赵承和做事疏漏百出,他带着死士从谢家出来时,果然满是破绽……这回我的人不禁查到了他们暗通消息的几座赌坊,还抓住了赵承和与谢家通信的亲信,这人骨头软得很,还没上刑拷问,便将什么都招了,甚至还将谢家这些年与南陈朝堂往来的交易,也尽数说来出来。”

  至此证据确凿,赵承和与谢家,几乎毫无翻身的余地。

  景溯看上去甚是高兴,北梁与南陈暗中勾结的势力,始终是他的一块心病,斩断了谢家这条线,回南陈后,便不再有后顾之忧。

  “想不到事情竟如此顺利。”柳凝轻轻弯起眉眼,“恭喜殿下。”

  “也多亏了你。”景溯说,“若不是你将赵承和的计划透露于我,又怎么会进展得如此之快……我本以为,至少要在北梁再耗上个一年半载,谁知竟就此抓住了他们的破绽,一网打尽。”

  厢房内有笔墨,他提笔在字条上写了回信,重新塞回铜管里,系在鸟足上,将白鸽放了出去。

  雨声潺潺,景溯看着飞远的白鸽,目光又落回到桌上的纸笔,轻轻一笑。

  “你也倒是厉害,竟能想出那样的法子向我传讯。”他叹道,“以明矾水为墨写下讯息,却最终做成信封包在花笺外……你就不怕我注意不到,到时候真的成了人家瓮里的猎物?”

  “那信封上我特意画了杏花,就是为了引起殿下注意,信笺上又有‘明’‘凡’两字作为藏头,便是作为提示。”柳凝说,“殿下素来明察秋毫,又怎会猜不到我的用意?”

  那封信笺被顾曦检查得很仔细,是绝对不能透露出什么消息,她也不允许往府外递任何东西。

  于是她便想到以明矾水为墨,用笔蘸取写下要传达的消息。初写下时为蓝色,待干涸后颜色便会消退,与寻常素笺无二,若想要看上面的字迹,只需将纸张浸泡入草墨汁中,便会再次显形。

  这还需要感谢阿嫣,柳凝曾听阿嫣说过,在东宫时,景溯曾教她用明矾水画画显形玩儿,可见他也知道这种传递密信的法子。

  所以她最终还是放手一搏,因为她再也没有别的办法,能够将赵承和他们的计划告知景溯。

  但这法子风险还是很大,若景溯真的没留意,那反倒就是害了他——所以她今日早早便等在相思庙门口,就是要看他有没有带着侍卫过来。

  若是景溯孤身一人前来,那就说明他领会到了她的意思,想来应该已经提早备下埋伏;若是他带着几名侍卫而来,那就说明她没有将消息传达给他,届时,她便要另想办法救他脱困。

  好在一切顺利。

  他们彼此默契,在没法互通消息的情况下,却能各自领会对方的意思,最终联手反将了赵承和一军。

  “阿凝,你为什么要帮我?”景溯看着她,问,“还有,你这样做,顾曦那边要如何交代?”

  “我也不是在帮殿下……赵承和此人,曾轻薄于我,还存了要害顾家的心思,我自然不会放过他。”柳凝避开他的视线,“至于兄长那边,也没什么好交代的……不久后我便会离开北梁,之后恐怕也不会再见。”

  她做出这样的选择,并不是出于一时情绪所激,而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打算。

  她与顾曦,虽是彼此最后的亲人,各自选择的道却不同——他坚持他的道,她亦有自己的路要走,分道扬镳,是早晚的事。

  柳凝不喜欢做决定时黏黏糊糊摇摆不定,既然想好了要走哪条路,便是非黑即白,不如趁早做个决断。

  “你要离开北梁?”景溯看着她,“那正好,如今谢家与赵承和的事尘埃落定,我也该回南陈去了,你便与我一道,如何?”

  柳凝忖了忖,点头:“也好。”

  跟他一起也是不错的,且不管将来如何,起码回去一路有人护送,而且他在她身边,她总会感觉安心一点。

  “那今日你便不要再回顾府了。”景溯牵过她的手,领着她从后门出去,“到我府上来,待到我们返程,怎么样?”

  “今日便过去?”柳凝挑眉,“会不会太突然了些?我还什么都没有准备。”

  “那你难道还打算回顾府,等着顾曦找你算账么?”景溯说,“放心吧,我宅中专门留了一间屋子为你备着,里面衣裙用具一应俱全,你只要人过去就行。”

  柳凝步子一顿,抬头,有些惊讶地看着他。

  此时外面已经不再下雨,天开了晴,地面略有些潮湿,草木花叶上有残留的雨水,正慢悠悠地滴着。

  “你那么惊讶做什么?”景溯有些好笑地点了点她的眉心,“这北梁我也不是非来不可,虽是有铲除谢家的目的在,却也着实有一部分,是为你而来……你不明白么?”

  他入北梁,除去摆平谢家与赵承和,自然也是要将她也带回去的。

  如今第一件事已定,该轮到第二件了。

  “能不能带她走,你说了不算。”

  一声突兀的冷笑声响起,柳凝一惊,侧头看到不远处,顾曦正带着几名近侍,冷冰冰地朝这边看来。

  他带着人走近,几人将他们围起,分别从背上抽出弓箭,对准了中间二人。

  “原来是顾将军。”景溯略惊了一下,很快恢复了冷静,“将军这是何意?先前贵国六皇子也曾似将军这般做法,已被孤命人拿下,随后便要押至梁帝面前……将军也是要重蹈六皇子的覆辙么?”

  “太子殿下说笑,怎能将在下与六皇子比较。”顾曦微微眯起眼,“六皇子与谢氏一族,本就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诛;顾某不同,只是见殿下要拐走舍妹,出于情急无礼,还望殿下莫要见怪。”

  “哥哥,他不是要拐我走。”柳凝说,“我这就跟你回顾府,你把他——”

  “闭嘴。”顾曦厉声道,“你还有脸叫我这个兄长?”

  柳凝停下来,唇角微微抿起。

  “顾曦,孤一向敬你英雄了得,对你自是不会见怪的。”景溯轻笑一声,“只是等下孤的侍卫与死士便会赶来,他们可不管什么礼不礼的……孤听说,你能在北梁有如今的地位,也是吃了不少艰辛,当真要与我作对,落得与赵承和一样的下场么?”

  “孤一向惜才,不愿见英雄末路之景。”他说着一顿,看了柳凝一眼,“也不愿阿凝为此难过……你当真要让她夹在你我中间,两相为难么?”

  “殿下威胁我?”顾曦笑了一声,“只是不知殿下的死士,和我部下的箭,哪一个到得更快。”

  此时景溯和柳凝被围着,几枚箭矢对准两人,若是真要比,当然是顾曦的箭更快。

  景溯环视一圈:“顾将军今日,是要孤葬身此处?”

  “也不是,在下还有话要问殿下,不会这么急着杀掉。”顾曦笑道,“只是烦请殿下跟在下回一趟顾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