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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节(1 / 2)





  他甚至不屑于编造一个更加合理的理由,因为他知道,不管是多么荒谬的话,花海影都有本事自圆其说,她会相信的。最多,是费些嘴上功夫罢了。

  不出所料,花海影只怔愣片刻,便道:”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药粉,你要杀了海女?“

  岑正卿悠悠道:“我与海女出生入死,有深厚的同袍之情,怎会杀他。我不过是要请小舅来我府上一叙,让他看到你我坚不可摧的深情。”

  “果真吗?”

  岑正卿一笑,一眨不眨的看着她:“我何时骗过你。”

  “你们在干什么?!”

  话音未落,花海影只觉得一阵炽热的风吹来,一柄长刀挡在了她与岑正卿之间。花海女带着怒意背对着她,对岑正卿斥道:“与同僚的家姐深夜私会,这就是清贵世家岑氏的家风吗!”

  岑正卿双手摊开,耸了耸肩膀,没有理会花海女,只是对着她身后的花海影道:”我走了,别忘了我的话。“

  他几步纵上墙院,青色衣摆一闪,人消失在花海影的视野之中。花海女见他走远,才转身看向姐姐。岑家势大,她今日即便留下岑正卿,明日也会有人以各种理由将他接走,还会坏了花海影的声名。

  倒不如在官场上,给岑家多使几道绊子,让他们出出血见效快。花海女无奈的道:“姐姐,我不是说了,要和他少来往,不对,是不要和他来往吗?”

  花海影悄悄将荷包收进袖子,低着头不说话。

  花海女见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,烦躁感又涌上心头。她察觉花海影不对劲,在见到花母时便着意套话,花母对岑正卿赞赏有加,俨然是把他当做女婿了。

  她屡次要说出岑正卿的真面目,都被花母不高兴的打断,最后干脆生气离席。

  岑正卿这样的伪君子,在花家人面前披着人皮,瞒过她们并不难。如此...干脆换个别的说法,好让花海影死心。

  花海女斟酌再三,违心道:“姐姐,岑正卿是岑家嫡长子,又身负军功,前途不可限量。你若嫁给他,也不可为妻,不如断了,我为姐姐另择佳婿,好不好?“

  岑正卿在花海影面前,平日里不知上了多少眼药,花海影一头扎进高门世家子编织的美梦中,怎么肯听。

  一个念头毒蛇般在她心头撕咬,毒液让她难以安宁。她不冷不热道:“是么?究竟是他太好,我配不上;还是有些人,也对岑公子心存爱慕?”

  花海女不料她会说出这样的话,心头刺痛,只觉默默无言。原来姐姐是这样想自己的。她不再言语,径直离去。

  而在花海影的眼中,花海女不争不辩,正是心虚的表现。她就知道,岑公子这么好的人,海女是不会不动心的。可这关系到她众身幸福,她虽为长姐,也断不能让步。

  既然她解决不了,就让岑公子来吧。岑公子是不会伤害海女的。花海影握紧手中的荷包,调整脸上的表情,朝花海女追了上去。

  花海女朝门外走去。既然花母二人被迷惑,那她就揪出岑正卿的真面目,让这个伪君子彻底萎掉。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身,花海影手持一壶酒,叫住了她:“先前是我不对,我不该那样想你。你许久未归,怎么现在就走?”

  花海女还有些伤心,语气低落:“公务繁忙,只是想见家人,所以赶回来。现在见过了,我也不必再留下。“

  花海影的手僵了僵。海女从小最听她的话,这番话何尝没有触动她的情肠。可想了想岑正卿的温柔体贴,她又坚定了自己的想法。

  她斟了一杯酒,递给花海女:“那姐姐敬你一杯,早去早回。”

  门前敬酒,没一处和规矩。但姐妹二人之间,何需在意这么多。花海女接过酒杯,就要一饮而尽。

  忽然,她看着花海影的脸,狐疑道:“姐姐,你的脸色怎么这样难看?”

  第23章 笼中鸟

  此话一出,花海影心跳的厉害,只觉得花海女看透了一切。她屏住呼吸,几乎忍不住要把酒杯夺回来,她定定的看着花海女的表情,生怕她突然拔剑,一剑把自己砍了。

  花海女好像看透了她的想法,转身从下属身边拿出了.....一件披风。她将披风披在花海影身上,饮尽杯中酒,朝花海影略一点头,翻身上马。

  夜色沉沉,花海影拢起肩上的披风,看着花海女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,咬了咬唇。岑郎,你可千万不要辜负我。

  岑家别院——

  两只麻雀并肩站在屋檐上,看着院子里一个长相与裴烟一模一样的婢女手持扫帚,正在勤勤恳恳的扫地。

  裴烟抖了抖翅膀,翅膀下藏着的剪纸小人动了动,婢女握着扫帚的手随之颤动了两下。裴烟收好翅膀,看着身旁的另一只麻雀。

  大家同为麻雀,偏生这人不一样,一样灰扑扑的毛发,硬生生透出三分凤凰的矜贵。她看了一会,忍不住道:“我们为什么要扮成麻雀?”

  玄淮麻雀悠然自得:“你不是说不想扫地,想要找个地方歇着么?”

  裴烟:“.......”

  她是说了,可没说要变成麻雀啊?不知怎么,自从玄淮说过不许她移魂入火,要另想办法之后,玄淮就不再隐藏灵力,甚至有些肆无忌惮起来。

  幻境中时间流逝的快慢并不正常,全然取决于幻境之主的想法。每日的白天和晚上结束的时间都不相同,有时很漫长,有时几个眨眼就过去了。

  裴烟只觉日子过得昏天黑地,制作了一些记时符,每日以灵石驱动,记录时间。玄淮看了没说什么,只是好像从那一日起,时间更加跳跃,每每只在关键节点停留,倒省事不少。

  想到这里,裴烟看了看玄淮。

  玄淮察觉到她的目光,道:”何事?“

  裴烟努力的朝屋内看去,依旧是一片朦胧,只好道:“岑家别院里住的到底是什么人啊?每次我到院子里,不仅眼前一片朦胧,什么也看不清,就连动弹一下都难。”

  玄淮解释道:“我与你说过,这次机缘巧合,我们进入的是幻境主人的记忆。她对哪一段记忆最深刻,五感是什么样子,都会反映在陷入幻境人的身上。”

  他看着裴烟失望的脸,有些迟疑的继续道:“你在院子里看不清楚,行动困难,便是幻境主人此时的状态。”

  裴烟心知有理,转身看向院子外。玄淮及不可查的一顿,略思索片刻,一道金光悄悄附在裴烟背上,悄无声息的融了进去。

  随着这道金光消散,玄淮身形透明了些许,很快被他稳住。浣花秘境之主早已死去,他们进入的是一个冤魂的记忆。残魂的记忆本就不全,为了保证裴烟不受伤害,他始终罩着一层护主阵法。

  阵法能够隔绝厉鬼的怨气,那么许多早已化为鬼魂的人,裴烟也不能看见,是以她才觉得诡异。如今撤掉这层阵法,他多照看点便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