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装客户端,阅读更方便!

第4节(1 / 2)





  “老三从来不找事,糊涂了吧?这个还有救?”

  “救不了,推一把,倒也是善事。”

  “哈哈哈哈……”

  耳边嗡嗡地一片嘈杂之声,我全身的肌肉细胞都紧紧地收缩着,寒毛根根地立了起来,我分明看到,听到了这一群道士在说话!

  第十二章 一路道长

  我想爬起来,可是腿却像有千斤坠似的,根本抬不起。就像在梦里一样,全身都不能动弹了,明明能看到身边的人,但是他们却看不到你正在遭遇的恐怖,我在拼命的挣扎,他们却在说说笑笑。

  看到旁边的刘连彬对着我嘴巴一张一合地在说些什么,但是我却完全听不见,耳朵里只有那一群木雕的道士的谈笑,以及一些古怪的声音。

  刘连彬,拉我一把!

  我向着他大叫,却发不出来声音,而他明显也看不到我大叫大喊的表情,我绝望地看着灵堂周围的人越来越多,我知道我又看到了那些不应该看到的人。

  甚至,我的眼角瞟到了灵堂的一边,卢花姐的那件碎花衣……我顿时想捂住眼睛,整个人就在崩溃的边缘,而道士们的神情都开始变得鲜活起来,好像看着我挣扎很有趣一样。只有那个长得像白衣男子的雕像却一直淡淡的眼神,似乎没有参与到其中来。恐惧中的我看到他的牌位上,写着一路道长几个字,便像抓救命稻草似的,对着他大喊道:“一路道长,救救我!”

  那尊雕像本来淡漠的眼神,突然变得一冷,看得我透背的寒,一阵风吹过来,灵堂里的一些纸钱片片飞起,有几张飘到了我的脸上,瞬间就堵住了我的呼吸……绝望透顶的我,终于崩溃,放弃了所有的挣扎,软软地往地上倒去。

  我以为我会倒在冰冷的地上,死在这个灵堂里。

  却就在要倒地的时候,被一双手扶住。

  认为只能是刘连彬,但抬眼看到的,却是他。穿着白衫的他,脸色也显得十分的白皙,他身上我所熟悉的那种冷咧气息,带着淡淡的焚香味道,将我笼罩着,还有几许烟草的味道。

  “你是一路道长?”

  我没有发出声音来,上下牙齿在打架,身体已经瘫软,想抓住他却没有一点力气。

  但他明显听清了。

  没有承认,也没有否认,只是伸手在我的额头上再画了个字号,“记住,没有第三次。”

  他扶我站起来之后,便转身离开了。

  我再看了看四周,人其实并不多,比刚刚少了很多。而那一排道长雕像,也静静地摆放着,脸上没有一丝生气。

  好像刚刚经历的一切,只不过是一场梦一样。如果不是身上,还有着他余留的气息。

  “卢苇,我送你回去。”

  刘连彬的声音在身边响起,原来他和奶奶就站在我和身边。

  “你怎么连跪都跪不稳,看你差点摔了,我扶你吧。”

  我下意识地就摆开了他伸过来的手。虽然脚软,但我不想让他扶我。

  他也不坚持,转身就扶住了奶奶:“姑婆,我扶你。”

  夜色很深了,刘连彬打着一根手电筒,一会儿照着他们的脚下,一会儿回头给我照一下。我想看看那个白衣男子,但是这个灵堂给我太多惊悚,我根本不敢回头,拖着两条如灌了铅似的腿,跟在他们后边艰难地走回去。

  第一十三章 彻夜未眠

  刘连彬扶奶奶到家后,专门到吊脚楼上来找我说话。

  “你不急着回去吗?”此时我已经被吓破了肝胆,心里渴望有一个人能这样静静地陪着我。他是男子,而且还是道士,有他在,或者我的恐惧感会小一些。

  他看着我点点头,“法事基本上差不多了,等下过了渡桥,就要入殓了。”

  我哦了一声,低声说道:“我有些害怕。”

  他眼睛忽然一亮,似乎是听出来我想留下他陪我的意思。但随即又暗了下去,“可是这次是我掌坛。等下渡桥我必须要在场主持的。还有入殓前,还有一场大法事,今天晚上我们没有休息的时间。除了这一会儿。”

  我又哦了一声,表示知道了,不再说话,不想开口。

  他也沉默地坐了一会儿,便起身离开了。

  “苇苇,从今天起,你就好了,提了火焰后就不用怕做恶梦了。”奶奶上楼来安慰我之后,便去她的床上睡下了。

  她的床与我的竹床只隔了两米远,她原本睡在后耳房里,可是因为我害怕的原因,她搬到了这楼上与我一起睡。

  我的脑子里一片混乱,嗡嗡地作响,整个人都已经不能正常的思考,呆呆地坐在竹床上不敢躺下,暗夜里却不敢看四周,因为此时的我的,哪怕是看到一件晾在竹竿上的衣服,也会以为是个鬼影而吓出一声冷汗。

  因为隔得太近,那边办丧事的邻居里放鞭炮和做法事的鼓声,在静夜里都一声一声地传到我的耳朵里,我眼前不停地闪现着着一路道长的雕像,与那个白衣男子的脸,彻夜未眠。

  天亮之后,我终于又沉沉地睡着了。

  一直睡到下午,醒过来的时候发现门外的楼道上,正躺着一个人,吓出了一身的冷汗.

  看清是刘连彬,心里又停当了些.

  他已经脱去了身上的道袍,穿着一件黑色的短袖,太阳斜斜地照在他的身上,他的鼻尖上已经细细密密堆了些汗珠。

  我睡眼惺忪地靠坐在门槛边看着他,脑子里却不知道在想什么,好像满满的都是东西,却又像是一片空白。

  他睡得很死。做先生就是这么累,做一场法事,几天几夜不能打瞌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