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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节(1 / 2)





  护士猜测顾笑和乔宁宁的关系,说不好是情人还是兄妹, 但不管什么关系,男人对女人表现出的关心一点不掺假,她还记得事发当晚男人抱着晕倒的女人满头大汗地闯进急诊科, 明明检查无事, 依然给女人办了住院手续,哪怕vip病房收费昂贵,他眼睛不眨地交了押金。晚上值班大家闲聊,都说男的对女的是真爱, 与抛弃生病配偶的绝情男人比,这种女友一点小毛病都在意的男人简直算痴情好吗。

  顾笑不知在外人眼中自己俨然成了乔宁宁的男朋友,他更没意识到无意的温柔也会给人带来伤害。

  乔宁宁萎靡不振地躺在病床上,看到顾笑推门进来,闭上眼睛,冷声说:“你不要再来了,很烦好不好!”

  不要再来了,不要再给我希望。

  顾笑只当她耍小孩子脾气,坐到床边,打开食盒,把打包的饭菜甜点一样样拿出来放到移动餐桌上。

  “我听护士说你一天没吃东西,这怎么能行呢,身体会垮的,打包的菜全是你爱吃的,出自嘉豪酒店米其林大厨之手,我记得你以前夸过那个大厨,说他做的烟熏三文鱼全坤城最佳,对了,我还给你带了红丝绒马卡龙,你最爱的甜品。”

  乔宁宁板着脸,做出麻木不仁的样子。

  顾笑叹口气,“你这样不行,我要对叔叔阿姨说。”

  乔宁宁猛地坐起,一把推开餐桌,马卡龙滚落到地板上,她激动地大喊:“谁让你假好心了,爱说说去,我再也不要见你了,你马上给我走。”

  “宁宁……”顾笑站起来想去拾起马卡龙,一只枕头丢到他身上。

  “我让你走,你聋了吗,赶快走啊!”乔宁宁声嘶力竭地喊,眼泪跌出眼眶,身体止不住地颤抖,她什么都没有了,暗恋、面子、尊严,丑态百出,还在乎顾笑施舍的一点温情吗。

  顾笑担心她再次晕倒,安抚道:“你别激动,我马上走。”

  门被关上,轻柔的足音消失在走廊尽头,病房恢复安静,乔宁宁钻进被子蒙头大哭。

  走吧,你的同情我不稀罕,呜呜呜……

  顾笑抬腕看表,19:00,乔宁宁难受,他心里也不舒服,想找朋友喝一杯。

  打给严墨,严墨压低声音回他,“兄弟,对不起,你今晚另找人吧,我人在机场,马上要飞三亚探班,赵夕颜在那里拍综艺节目,我现在心情特刺激,跟007似地躲狗仔,我和赵夕颜才刚接触,还不想曝光,行动要小心点。”

  他又打给贺九皋,不巧,贺九皋在飞往b市的公务机上,去参加卫星互联网行业会议。

  贺九皋合上厚厚的卫星互联网产业链与投资前景分析报告,他很乐意抽出宝贵时间和顾笑聊几句。

  顾笑坐在医院中庭的休息椅上,看着来来往往的病人和家属说:“偶尔我会羡慕你那种忙碌的生活,脑子无暇多想,一心扑在工作上。”

  贺九皋不置可否,刚登机时他还在琢磨谭佳人为什么不上他的车,假定她是拜金女,自己比顾笑身家更丰厚,她应该毫不犹豫转投他的怀抱,而非拒绝同车,放弃向他施展魅力的大好机会。

  结论很让他伤自尊,谭佳人极可能对顾笑情有独钟,所以同样的情境下,她才会做出不同的行动。

  无论谭佳人是拜金女,还是喜欢顾笑,因此耍了一个无伤大雅的小花招,两者都无法令人接受。

  喜欢拜金女,说明他眼瞎,喜欢对别的男人有意思的女人,说明他自虐。

  或者两种情况兼而有之,这样还喜欢的话,说明他愚蠢。

  顾笑说了开场白,没等来贺九皋的回应,奇怪道:“你在忙吗?”

  贺九皋回神,“我在想你的声音听上去很消沉,你在哪里?”

  顾笑说:“我在医院。”

  贺九皋马上猜到,“你去看乔宁宁了,她没事吧?”

  顾笑轻声叹气,“嗯,没事,她只是精神上不太好。”

  贺九皋建议,“通知乔宁宁父母,你不要再去医院了,如果不准备对她的余生负责,就离她远一点,保持界限感,这样做,对你对她都是一种仁慈。”

  顾笑觉得有点极端,“可是男女间的关系没那么非黑即白啊,做不成情人,也可以做兄妹,我们顾家和乔家是世交,乔宁宁在我眼里就是一个小妹妹,她现在状态不好,需要人照顾,你让我放手不管,我真的做不到。”

  贺九皋苦口婆心,“你搞清楚状况,乔宁宁有恋爱饥渴症,饥渴的对象是你,而你呢又不打算满足她,还天天在她眼前晃荡,就像在狗面前拴一根永远碰不到的肉骨头,你说缺德不缺德?”

  顾笑忍不住爆笑,“喂,你什么破比喻,好吧,我明白了。”

  贺九皋又想起谭佳人上顾笑车,不上他车的糟心事,顾不上铺垫,没头没脑地问:“你和谭佳人联系过没有?”

  顾笑愣了愣,没反应过来,“联系谭佳人干吗?”

  看样子顾笑和谭佳人谁也没联系谁,贺九皋对此非常满意,他笑眯眯说:“就酒吧那事你不用放在心上。”

  听到“酒吧”,顾笑拍拍额头,“我差点把谭小姐忘了,因为我,乔宁宁对她做了很失礼的事,九皋谢谢你提醒,我会尽快安排时间请谭小姐吃饭,向她赔礼道歉。”

  电话挂了,贺九皋看着熄屏的手机,久久无语……向老天保证,他绝对没有让那俩人联系的想法,都怪自己这张嘴,为什么要说多余的话?

  顾笑收线,把手机放进裤袋,这时,门口那里起了一阵骚动。

  “放手,你这死丫头还不快给我放手”,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使劲去掰开死命抱着他大腿的手。

  “不放,快把钱还给我,那是给妈妈看病的钱,你不能拿走”,拉扯中,杜可儿的手被父亲掐出几道血痕,她恨自己没藏好钱,又被这个酒鬼翻出来。

  杜大友直起身扶着腰边喘气边数落女儿,“我说你这丫头怎么死心眼儿呢,你妈是慢性病,看是看不好的,只能调理慢慢养着,你动不动把她送医院,送一回抽血检查一回,你以为那是好事啊,很伤元气的!”

  杜可儿依旧不放手,“那你把钱还回来,住疗养院也要花钱。”

  杜大友冷笑,“你就孝顺你妈,我花你俩钱,你看你要死要活的样子,别忘了,谁供你上的大学,是你爸我下矿拿命换回的钱,落了一身毛病,没人再用我了,怎么着,你读书读出来就不想养老子啦?”

  杜可儿控诉,“我怎么没给你钱,你都拿去赌钱,拿去喝酒”,她说着站起来去翻父亲的衣兜。

  “嗬,你还敢翻老子兜,反了天了!”杜大友踹了女儿一脚。

  父女两人又扭打在一起,旁人本来以为抢劫,围观看清门道,觉得家务事不便参与,就连赶到的保安也以劝说为主,让他们不要在医院喧哗,影响别人。

  众目睽睽,杜大友觉得丢脸,一把搡开女儿,匆匆溜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