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装客户端,阅读更方便!

朱砂痣她重生了第53节(1 / 2)





  几天他几乎都不吃东西,吃的最多的竟然是雅言端过去的药。

  药倒是一顿也没落下,仿佛是为了让他的身体迅速恢复一般。

  但其实雅言觉得,如果杜昭那几天没有不顾身体去排兵布将,可能不会发生后来的遗憾。

  第十三天,杜昭带着杜行在雪夜里悄悄离开了军营,只两个人,连侦察兵都没有带。

  雅言浅眠,常常做噩梦梦到家人被杀害的景象,于是总是半夜坐在帐子里发呆,或者站在帐子外面看月亮。

  看月亮的时候,刚巧看到了杜昭和杜行一主一仆骑着两匹马,离开军营。但是他们离开之后,雅言还看到了消失好几日的刘太尉。

  刘太尉看上去依然很生气,嘴里骂着什么词,雅言只远远听得了几个字,又是——妇人之仁,耽误正事,红颜祸水之类的词。

  但是雅言觉得,保护自己爱的人,妻子,丈夫,双亲,这些本也不算错事,懦弱而无力保护这些至亲之人的人,才是该被谴责的对象。

  她知道杜昭要去找谁呢,她给杜昭送药的时候,看到杜昭画了一幅美人图。

  丞相的画画的很好,美人顾盼生辉,巧笑倩兮,温温婉婉,落落大方,斜斜的发髻上,插着一支别致的如意簪。

  那才是雅言第一次看到我的容貌。

  不过那时候她也并不知道我是谁,但是从刘太尉那些骂人的话里,她聪慧地猜到了我便是那位永荣公主。

  雅言说,也许南越京都的百姓并不多么感恩和记得永荣公主,但是打小生活在清州这边塞之地的雅言,却很感激我。

  其实作为一个清贫的大夫的女儿,她从前只听闻有一位公主被送去了北周和亲,从和亲那一年开始,清州和江城就没有再打仗了。

  以前也偶尔会有一些小摩。擦,时常会有人受伤,但是自公主和亲之后都没有了,再后来,她听闻公主要做北周的皇后了。

  所有的人包括她的父亲都说,好日子要来了。

  也许二三十年内,边境都能安安稳稳的。可是公主还是北周的皇后,北周的大军却已经将长刀指向了清州。

  杜昭没有离开很久,第二天深夜他便回来了,只是这一次,他是被杜行带回来的。

  旧伤未好,新伤已至,而且伤得很重奄奄一息,因为是深夜,杜行急着找军医,一下子整个南越的军营都亮起了灯火。

  其他大夫都在照顾军中受伤的士兵,只有雅言被刘太尉拉进了军营中救治杜昭。

  雅言以为杜昭伤得很重,但是那些新的伤口都不致命,甚至还不如之前他受的伤重。

  而刘太尉似乎也不着急,杜行只是守在门边不让人进来。

  雅言给杜昭处理好伤口,杜昭便醒了,神色清明,根本从未昏迷。

  “半个时辰之后让其他大夫进来,那四个大夫里有北周的眼线在,让他们知道我中了北周的算计,受了重伤,昏迷不醒。他们必然会先试探一次,时间大约会在明日士兵生火做饭之时。你们佯装败退,他们第二次一定会大举来袭。”

  刘太尉:“我这几日,已经按照之前商量的,安排好人做了埋伏,但是你凭什么断定北周相信,你受了不治之伤?”

  杜昭:“我这次去赴约,看到了司徒景湛,他来江城了。我中的是他的埋伏,我背上这一刀,还是他亲手砍的,不过他并不会武功,多半无法判断出这一刀会不会要我的命。”

  雅言看着杜昭,其实很想说,虽然杜昭的伤不会立刻危及他的性命,但是他身上的伤太多,如果不好好医治,伤口感染,反复破裂,嗜血过多,每一样都足以要了他的命。

  好在知道这一点的不止雅言,刘太尉让杜昭这些日子都在军中休养,刚好配合那个“奄奄一息”的谣言。

  杜昭没反驳,但是垂着头,似乎也并不想一直就坐在营帐里。

  雅言是后来才知道的,杜昭和杜行去江城,是因为收到了司徒景湛的信。

  但那份信,虽然落款是用的司徒景湛的私人印章,可信上的内容却是魏青梧写的。

  魏青梧逃到了江城,但是出不来,便干脆写了封信用了司徒景湛的私人印章,如此,才将这份信辗转送到了杜夜阑的手里。

  毕竟没有人敢查这封信的真伪。

  他们都知道新帝已经到了江城,而皇后则是在北周的皇宫之中因为郁郁寡欢而的了“急症”,奄奄一息病危。

  随着那封信一起送来的,还有一截梧桐木做的如意簪。

  杜昭为了不引人注意,自己带着杜行去了江城,但是没有接到魏青梧,那本就是司徒景湛设下的一个圈套。

  刚刚登基的新帝,原本就对南越虎视眈眈,想要有一番大作为。又震惊地发现自己的皇后竟然与敌国的丞相情愫暧。昧,于是干脆将计就计,精心设计了一个局。

  其实这个局,是有解法的。

  只要杜昭对魏青梧不是真心,单纯是利用,那么他就一定不会赴那个满是漏洞的陷阱。

  或者说,雅言觉得,换做任何一个其他人,都不会冒着风险去江城接人。

  但杜昭还是去了。

  大家都觉得杜昭是关心则乱,可是雅言知道,杜昭只是运气不好,赌输了。

  因为在北周军来袭的第二天夜里,雅言在帐子里给杜昭煎药,杜昭没有在看沙盘,而是低着头,抬着受伤的胳膊,做着木匠活。

  他在很认真的将断掉的如意簪接起来。

  雅言忍不住站过去看,比划着说着簪子补得很好,一点曾经断掉的痕迹都看不出来。

  杜昭微微笑着,漆黑的目光却并不怎么喜悦,像是在看簪子,又像是在看着巨大的危险。

  “那封信的字迹像她但又不是她的,她其实已经很久不写那样的字了,但是她的夫君并不知道这一点。模仿的是她以前的笔记。”

  “他夫君很聪明,故意用自己的印章,真真假假,还送来了这簪子。这簪子她从不离身的,可惜断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