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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6节(1 / 2)





  她听到老嬷嬷心头之语,虽不知她为何生出这等危言耸听的言论,但还是松下口气,没引起她的怀疑便是好事。

  谢芝见她坐定,才开始问话。

  “嬷嬷,昨日你为何出现在昭和殿?进入殿内可有瞧见什么异状?除了公主、妍嫔和春晓之外,还有没有其他人在场?”

  他连连问道,老嬷嬷初始有些发蒙,随后又在其眼神的逼问下,慢慢思索道来。

  “作夜是因太妃娘娘吹了夜风有些不适,遂唤奴婢去昭和殿取衣。奴婢记得当时在门口还碰到了叶家大姑娘和她的婢女,说是在等长公主。奴婢也没多问便进殿了……那时殿内十分安静……奴婢见殿内灯火通明,还以为公主正在里面。便在门口唤了唤,随后就听到一声铁器落地的声音。推门一看……长公主满身是血,手持凶刃站在妍、妍嫔娘娘的尸身旁……”

  老嬷嬷将昨日所见如实道出,与叶秋嬗所闻并无出入。

  她对谢芝做出‘心口如一’那个手势,两人却并未松气,而是越发皱紧眉头。

  除了曜珮那处没审问,现如今不管是春晓还是老嬷嬷所给出的证据都如此的片面,案情仿佛绕进了一团迷雾之中,丝毫没有进展……

  第42章 妍嫔案(三)

  在刑部与枢密省两方耽搁了不少时间, 一日很快过去。叶秋嬗对外还是嫌犯之身,不能轻易回叶家, 只得寻了间空闲的厢房,将就一夜。

  夜里和衣而睡, 除了没有沐浴有些不适之外,竟还睡得比较安稳,一夜无梦, 直到天色大亮。

  睁眼便见窗纸上印着两道侧影, 一个体态微胖,一个俊逸绝伦,两人也不知在想着什么,左右踱步却不出声。

  “谢大人?”叶秋嬗孤疑唤道。

  窗外之人顿了顿, 应是, 而后走到门口处。

  叶秋嬗忙起身开门,晨曦乍泄,有些晃眼。她伸手挡了挡, 待适应了才看清前头的人。

  玄衣如墨,黑发如瀑。戴的还是昨日那顶玉冠, 剑眉星目隐有疲意,却不为人知,端着一副潇洒闲逸的神态,仿佛下一刻便会与你闲谈风花雪月。

  叶秋嬗初始便有这种错觉,然相处久了之后,才了解到谢芝此人并非酒囊饭袋之辈, 所作所为皆为正义,是个干大事之人。

  思及此,叶秋嬗展颜一笑道:“谢大人、邢大人早到,为何不唤醒我?”站在谢芝身后的正是邢泰。

  谢芝凝着她,也是一滞。这是他第二次见叶秋嬗初醒之态,粉黛未施,樱唇不点而朱,嫣粉玉面沐在初阳之下,竟有些动魄人心之美。

  连素来不苟言笑的邢泰也微微出神,还未待他再细看,谢芝已上前一步挡住了视线。

  “……”

  他身形高大,叶秋嬗只觉得眼前骤然罩下一片阴影,往屋内退了一步,面带疑惑。

  “我与邢大人也是才来不久,见你未醒便没有出声打搅,左右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。”他看向她答道。

  屋外的邢泰听此却是一愣,奈何人是个极为耿直的,皱眉开口道。

  “谢大人,皇后那边可等不得啊……方才您还……”方才还火急火燎地,怎么如今却说无关紧要了?邢泰纳闷,随即收到谢芝一道眼风,话还未说完生生卡在了喉咙口……

  “邢大人所言极是,不过你与其在此多说,不如早点去刑部接驾……”他转身幽幽道。

  邢泰短脖一缩,嘴上连道是,也不知怎么惹到了自己上司,只觉得此地不宜久留,颠着酒肚走了。

  “……谢大人,这……怎么回事?”叶秋嬗见邢泰离去的背影,再次问道。

  谢芝并未转头看她,而是默了半响才答:“不必惊讶,我枢密省向来体恤下属,你昨日确实劳累了,是以……”

  他话还未尽,叶秋嬗却是一怔,出声打断:“不是,谢大人,我是问皇后那边怎么回事?”

  “……”

  谢芝又默了半响,才又答道:“那你洗漱一番,随我去刑部吧,路上与你细说。”

  叶秋嬗应是,迅速回屋漱口洁面,不足一刻便又出屋,跟上谢芝往刑部去。

  路上,她从谢芝口中得知,原来是皇后亲临刑部,来探视长公主。若只是探视还就罢了,偏皇后得了陛下圣旨,要旁观刑部如何破案。且还听说了刑部有个颇受重用的叶公子,指名道姓要其接驾。是以谢芝才会如此兴师动众,大早便来寻叶秋嬗。

  叶秋嬗一听皇后要接见自己,也是忐忑不安,直到受谢芝安慰才好了些。

  “你不必担心,依我看,你如今这副装扮且还服了罗汉丸,莫说是皇后,便是令尊令堂见了也认不出来的。”

  “只是待会儿见了皇后却不能以‘叶公子’自称,你需得拟个名讳才是。”

  “名讳……谢大人觉得叫甚好些?……不如便叫邱叶吧,姓名颠倒一番也好记。”叶秋嬗随口取了一个,她与谢芝走在地道中,四周漆黑一片,只有火折子一点微光。

  “秋叶?”这两字在谢芝口中念出,却别有一番味道。

  “甚好。”他柔声道。

  不多时,两人便出了暗道,依旧是设在隐蔽处。直到走入刑房才见着人烟。

  没有想象中的大排场,刑房内只有三两宫人,而皇后正守在曜珮那间刑拘房的门口处,犹豫不决。

  若是细听,便能听到里头传出声声半梦半醒的抽泣,恍若鬼魅……

  “拜见皇后娘娘。”谢芝与叶秋嬗上前行礼。

  白皇后转头看来,神色中的焦灼还未来得及敛去。“起来吧,今日本宫受皇上之命前来探视公主,此为刑部,你们不必拘礼。”

  她道完便没再守着刑房,而是由宫人扶着,坐回凤椅上。

  “无舆,在外你虽是本宫晚辈,但在这处本宫还是唤你一声谢大人。听闻你昨日审问了庚太妃的嬷嬷和那受伤的婢女,可有问出实情?本宫那堂姐是受何人所害?”白皇后一双柔荑紧握,似乎对妍嫔之死耿耿于怀。